— 露浓 —

【圣斗士】十日谈——第三日(1)

大噶好,我莫名地来更一段这篇。

十日谈的第三日是关于历史和参与的,所以这个故事只能属于史昂。其实这个故事我构思好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写出来,这次就干脆用十日谈这个故事的框架来写。我一直觉得史昂是个人生极其惨淡的人,枯守圣域两百年,为了自身使命眼睁睁地看了人类历史上最爆炸的两场大战,结果最后还中道崩殂,两百年的坚守瞬间化为乌有,让我想到他就心疼得要死。固然《圣》里面全是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但史昂有种格外的惨烈。不同于小艾被虐习惯了的坦然不在乎,或者穆的因为还拥有更多所以能淡定面对(origin说明穆真是爱与关怀蜜罐子里泡大的),史昂给我的感觉是一个真正的火相白羊,用最干脆决绝霸气暴烈的方式直面惨剧,没啥破事能吓到老子,就是要怼到底。

以至于觉得鹅厂游戏里烧自己30%的血来秒天秒地秒空气的星屑旋转真是太到位了(喂)。会撒加同款“哈哈哈哈你去死吧”的史昂也真是格外带劲(喂喂喂)。诸君我是真的喜欢老羊;史童贼好吃。

我废话说多了。总之主题就是这个故事的魂是史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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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索引:序言, 第零日第一日(1)第一日(2)第一日(3)第二日(1)第二日(2)第二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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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历史

PBS《前线》|人间之神 第三集

(朦胧夜色中,一只鸽子展翅腾飞,镜头跟随着飞翔的鸟掠过城市,下方的建筑密集陈旧。前方不远处月光笼罩着一座郁郁葱葱的绿色山头,山顶隐约能看见古建筑的断垣残壁。镜头跟随着鸽子落在一处城市广场中。这时可以看见广场中、路边倒满了尸体,一个个皮包骨头。鸽子停驻不过几秒钟,突然一个捕鸟网兜头扑下。鸽子拼命扑腾着翅膀,却无法逃脱。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出现在镜头前;他将还在挣扎的鸽子塞入怀中,匆匆离开广场。镜头跟随着男子来到一座筒子楼里,走进其中一间公寓。客厅中,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正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幼儿哭泣。)

男子:你怎么了,伊阿尼斯?不是让你先睡觉么?

伊阿尼斯:爸爸!乔治他,我怎么喊他他都不醒,他好像不呼吸了,爸爸!你快来叫醒他啊!

(男子匆忙接过小男孩怀里的幼儿,然后呆站着,好几分钟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小男孩依然止不住地哭泣。鸽子从男子怀里掉了出来,虽然还裹在网中,但又开始拼命扑腾翅膀在客厅的地板上挣扎。男子将幼儿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给他盖上一床毯子,然后重新捉住鸽子死命捏在手中。)

男子:别哭了,好孩子,爸爸把这鸽子做成汤,我们一起吃晚饭。

伊阿尼斯:(放声大哭)我不吃,我不吃,给乔治吃!

男子:乔治去了一个美丽的地方,我们在天上的父亲会给他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他多半不乐意喝鸽子汤的。

伊阿尼斯:乔治为什么丢下我们走了?是不是因昨天我吃了一小口他的麦片粥,所以他才饿坏了?我,我不是故意的,爸爸,我真得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饿了,我忘了麦片粥是给乔治的。麦片粥那么香,我想我就尝一小口,我真得只吃了一小口!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碰他的麦片了,饿死我也不碰。爸爸,你让乔治回来,我知道错了……

男子:(一把抱住小男孩)别说了!不许说“饿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要坚持住,听到了吗?我们一起喝鸽子汤,你必须吃,你……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声德语呼喝。男子惊慌失措地抬头四下张望,但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见脚步声停在门口,紧接着传来震天响的拍门声。最后“轰”的一下,公寓门晃开,冲进来一队举着枪、身着盖世太保军装的士兵。)

军官:科斯塔斯·佩里克,你被捕了!

男子:(将男孩抱得更紧)长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商贩……

军官:别狡辩了,你的同伙将你都供出来了;我们什么都知道。

男子:(突然冷笑一声)原来是你。我们五个月前见过面,你这么快就忘了?

军官:(现出震惊神色)

男子:你在雅典干这些事情,真是一丁点敬畏心都没有?

军官:这和圣域没任何关系,圣域也不会管这种事。你本来可以安稳地过你的生活,却偏偏要勾搭英国人,阴谋颠覆国家,现在还多说什么?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吧。

男子:(冷笑)德国佬,还真以为你们将要统治世界了不成?

军官:把他带走!

(一道金光闪过,一个棕色卷发戴面具的女子突然出现在客厅里。军官身后的士兵纷纷举起武器。)

军官:(连退几步,尖声)你干什么?!圣域怎么能插手这些事情?

面具女:(无视军官)科斯塔斯·佩里克,教皇有事请教于你,麻烦你随我走一趟,这就去见陛下。

男子:然而这位德国军官正想逮捕我。

面具女:(转向军官)作为圣域的管理者,你应该知道教皇令的分量。你们的事我无权插手,但是陛下现在必须见到佩里克。我希望你还不至于觉得自己能够阻止我。

军官:(沉默片刻)烦请转达属下的敬意,并告知教皇陛下,我也只是一个听令行事的军人。(挥手,德军鱼贯而出)

(几分钟的死寂后)

男子:真是教皇要见我?

面具女:当然;你以为我有几个胆子,敢公然冒教皇令?

男子:那还真是……等等,我不能把孩子丢在这里。

面具女:你带着孩子吧。准备好了么?

男子:等等,你再等一下。

(男子起身冲进卧室,听见工具敲掘地板的声音,片刻之后男子回到客厅,手中拿着一张万字旗。他从沙发上抱起死去的小儿子,将孩子的尸体裹在万字旗里抱在怀中,又一手牵起伊阿尼斯。)

男子:我们走吧。

面具女:你什么意思?

男子:这是五月里我从卫城偷回来的万字旗。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德国佬就又挂了一面上去;这小半年来,我们偷旗他们挂,只是不知道这么日复一日下去,还有几个活人能继续。既然教皇要见我,我当然不能浪费机会;我不会让他继续安稳地坐在异次元城堡里当这世界不存在。我非要让他看到这一切不可。

伊阿尼斯旁白:我家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圣域管理者家族,我们没有那些财富。我听说祖父母是在某些机缘巧合下接触到了圣域。他们和我父亲都只是为圣域做一些琐碎的杂务,照顾孩子、收集信息、采买之类,我也不是非常清楚。我第一次见到老教皇是1941年的冬天。那时候的雅典,还有整个希腊,深陷于饥荒之中。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死去,雅典满大街都是尸体。我弟弟断气的时候父亲正在城里找吃的。当教皇召见的命令传来,我想父亲的内心应该是无比苦涩以及愤怒的。于是他将弟弟的尸体裹在一张万字旗里,带着我一起去了圣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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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虽然是书中的第三章,但其实是我最后完成的一个章节。我并不知道要怎样来讲述关于伊阿尼斯·佩里克的故事。他并不是艾俄洛斯请来接受采访的圣域核心成员。他自己找上了蒂娜和节目组,想要把埋藏在心底大半个世纪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对全世界说出来。早在PBS要制作圣域相关纪录片节目的消息刚刚传出的时候佩里克先生便开始接触蒂娜,那时候她才刚刚第一次见到艾俄洛斯。这件事蒂娜一直死死瞒着我们;她早早便决定了用佩里克的口述历史作为第三期节目的主体,却一直到原先预定的节目制作日期的三天前才告知我们伊尼阿斯·佩里克的存在,并提出第三期节目会着重请圣域方面回应讨论老先生的叙述。

而当艾俄洛斯听蒂娜讲完前因后果,第一次让我们看出了错愕的神色。

“伊阿尼斯·佩里克,”他喃喃念了一遍那个名字,显得三分疑惑又三分不安,斟酌片刻后他问道,“是佩里克先生直接联系你的?”

见蒂娜点了点头,艾俄洛斯问,“不知能不能给我他的联系方式?我想先见佩里克先生一面。”

“如果你觉得同台访谈的模式比较好,我们也可以讨论,”蒂娜保持语气轻快,却莫名地挑了挑眉。

“不,我是想先私下与他碰个面,”艾俄洛斯说道。

“佩里克先生和圣域关系匪浅,为什么还要我们当这个中间人?”

艾俄洛斯显得十分无奈,“我们这一辈并不熟悉佩里克老先生;他似乎和老教皇关系近一些,虽然圣域的记录中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见过一次他的名字。其实我也并不清楚他的具体故事。我想先和老先生聊一聊,做些准备,”艾俄洛斯叹了口气,仿佛在喃喃自语,“他有什么话要说?罢了,你要是和佩里克先生有合约不能说出他的信息那就按照规矩来。我们自然也能找到他,只是废些功夫。”

艾俄洛斯皱着眉头,极为明显得忧心忡忡,而蒂娜也实在无法再摆不出轻松的表情,死死盯着艾俄洛斯看了有好几分钟。最后她说,“佩里克先生找上我们的时候就说了,他已经八十八岁,这一辈子已经活到了头,没有亲人,朋友也都已经去世。他说,只要把故事都说出来这就够了,圣域会怎么对待他也无关紧要。我还安慰他不用想得这么极端,但显然他远比我了解圣域。”

“不是你想的那样,至少,不完全是,”艾俄洛斯苦笑起来,“不错,他多半知道一些我们真心不希望公诸于世的事情,但我不会威胁强迫他。我只是希望,至少给我一个求情的机会。”

蒂娜似乎根本不相信,冷声应道,“我们已经为佩里克先生录了四个小时的口述,你再怎么威胁他,那些事实也将要面对世界。如果佩里克先生本人,我们的员工,以及任何资料记录出了问题,我只当是圣域下的手,绝对会一字不漏地把前因后果全部宣告全世界。”

艾俄洛斯甚至没心情辩驳圣域不会做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反倒是追问了一句,“他都告诉了你们些什么?”

“那些口述记录我自然会拿给你看的。”

艾俄洛斯呼了一口气,低声说,“你不能在节目制作前三天的时候告诉我计划有如此大的改变,要讨论一些我并不一定清楚内中细节的成年旧事。这不是我们应有的合作方式,蒂娜,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

“至少我没有把佩里克老先生的这个新闻交给另外的节目,然后在一切公布之后再来找你发言。我决定把这些内容融入到我们现有的合作中,本意就是让圣域有所准备。你告诉我你需要多少时间?”

艾俄洛斯默然半晌,最后说,“延迟一周;我们下周末再来录制节目。”

这一天我们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在蒂娜离开之后,艾俄洛斯问我道,“在你看来,蒂娜像是得到了什么爆炸性新闻的样子么?”

我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不像”,却又忍不住摇头。

“不管蒂娜现在知道些什么,她将来很有可能会知道更多;世界也会知道更多,”我提醒艾俄洛斯道,“既然你自己都觉得这位佩里克老先生可能会说出不少秘辛,那就应该早做准备。你应该聘请一个律师团队和公共关系团队,把可能会遭到泄密的事件都理清楚,然后做好应对——难道你到现在都没准备团队么?”

“不是有你帮忙么?”艾俄洛斯苦笑着说了一句。

“可是你显然没打算告诉我这个伊阿尼斯·佩里克为什么麻烦,又可能会泄露些什么消息。”

这并不是一个问题,而是毋庸置疑的陈述。艾俄洛斯彻底沉默了;他没有否认我说的那些,而是草草结束了对话。我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我便接到了蒂娜的电话。

“我将今天和教皇陛下的谈话大致告诉了佩里克老先生,他表示如果教皇想要私下见一面,他非常乐意,只要不影响已经录制的节目部分就没有问题,而且他也愿意和教皇陛下同台访谈,”蒂娜的语气是深思熟虑也无法化解的担心,“我可以分享佩里克老先生的联系方式,但我必须得说,如果教皇要去见他,我希望你陪同前往并且在场,做个见证。” 

事情发展到这一刻,我已经开始生蒂娜的气。“圣域不是什么黑帮,”我对她说,“如果你还要怀疑他们会恐吓威胁证人,甚至杀人灭口,你又何必做这一档节目?”

“我并不觉得他们会杀人灭口;那是无用功,他们应该清楚,”蒂娜说,“你不觉得圣域已经没有继续瞒天过海的可能了么?你去做这个见证,或许反而能阻止事实以一种更可怕的方式暴露在世人眼前。”

于是三天后我陪同艾俄洛斯来到上纽约州,探望年迈的伊阿尼斯·佩里克先生。他住在一个位置偏僻但看上去颇为华贵的小庄园里,虽然庄园中处处能看见专人打理的痕迹,却看不到女佣、护士或者花匠的人影。别墅里也一般空荡荡的,只有佩里克先生本人。他虽然白发如雪,但并不会给人一种垂垂老矣的气息,仍然行走自如,言谈流畅,双目炯炯有神。初见面的那一刻,他忽视了艾俄洛斯伸出的手,反倒是退后两步,覆拳于左胸,深深鞠了一躬。

“参见陛下,”他说。

艾俄洛斯似乎有些尴尬,忙说,“老先生不用在意这些形式。”

“陛下请坐,”佩里克示意我们坐,自然而流畅地给我们倒上两杯苹果白兰地。给我们递酒的时候他说,“上一次参见陛下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见到的教皇确实是您吧?”

艾俄洛斯的反应迟了半拍;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请原谅我那时的失礼,”佩里克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当时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我已经有新任教皇继承大统。我知道我不是圣域的内部人员,当然圣域没有必要为我解说教皇身份这种问题,但突然之间意识到教皇并不是史昂大人,我难免产生了一些奇怪的猜想,情绪也有些失控。我真得很抱歉,陛下,也请您谅解。”

艾俄洛斯再次点头,遮掩似地抿了一口酒,然后低声说道,“我能理解。”

“也要感谢陛下您当初容忍了我的无礼失态,没让摩羯座大人一巴掌拍我脑门上,还留下了我这条不值钱的老命。”

佩里克语气轻快,眼角含笑,但我还真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而艾俄洛斯似乎一口白兰地喝进了气管,好几分钟只是拼命压抑着咳嗽。

“我现在又老了二十岁,陛下,更没有什么在乎的事情了,”佩里克续道,“我只剩下两个心愿:让世界了解史昂大人的生平;让自己了解他最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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