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露浓 —

【圣斗士】十日谈--第零日

前文索引: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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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日是一波过渡设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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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日:开始

在圣域与PBS正式会面之前,蒂娜先约我吃了一顿晚餐。我第一次给她打电话,转告圣域教皇的意愿时她的声音一片茫然疑惑,完全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时候她也没给出什么肯定的答复,只是说需要考虑一下怎么实行最好。我知道这是她完全混乱的形态,也没有催促她。无论是谁,被这样一个难得又可怕的机会砸中,难免都要晕上几天吧。蒂娜拥有足够的能力,野心,正义感与好奇心,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有自己的想法和处置方式。果然,到了她约我吃饭的那晚,她似乎已经有了一整套计划。

她先是问我道,“这次合作是你代表圣域么?会不会算有利益冲突?”

“他没有说让我代表圣域,只是请我做顾问;我本来也不是做合同的,”我想了想,又说,“虽然说他们家不缺律师,但是我看他根本没请律师的意思,或者没想到这种事情也有请律师的必要。合同的话,估计他让我看一眼就会直接签了。”

蒂娜突然就笑了,“当然,我们在合同里塞什么霸王条款都是白搭吧?真起了什么冲突合同会不会直接消失?”

我一愣,想了半天却也对答案没什么信心,最后只能无奈地问,“他们有过这种前科么?其实我对圣域没什么了解,除了新闻发布会都没有关注过;去年事情曝光之后我甚至有意避开了各种新闻报告讨论,圣域有多少料被挖了出来我一概不知道。”

“我只当你不想接受采访,没想到你是真躲着这一切。”

我抿了一口侍者刚刚端来的白葡萄酒,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是我向你提出的合作,我对你也有责任;其实我应该花时间读一读这一年多来关于圣域的报道。不然你给我补补课?有些什么我应该知道的,应该去看的,你告诉我。”

蒂娜摇了摇头,说,“要说关于圣域的确凿信息,其实还真没有多少。我给你从头梳理一下吧。自从总统把这事捅出来之后最高法院传讯了FBI的所有相关文件,但其实这些文件中的信息并没有想象得多。二战时期美国政府和圣域接触比较频繁,圣域给联军输送了不少信息,所以FBI有一个那个年代的不算短的圣域相关人员名单,许多记录了当时接触的资料,但那毕竟是七十多年前了。名单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去世,所以最后这个名单只揭露了在欧洲的五家,美国的七家管理者身份,摸到一些圣域的信托基金。关于圣域的结构,历史,行事准则,FBI的卷宗中只能看出些大概;更尴尬的是,之后圣域的新闻发布会上已经明说二战时期是圣域的过渡时期,和现在完全不一样。至于传说中圣域的超凡力量,FBI一共有三则记录,其中两则是当事人采访,只有一则是当年一位探员的亲身经历。于是你的那次空难之前主流观念根本不相信圣域人士身负异能,哪怕教皇在新闻发布会上这么说过。所幸是二战时期STA集团的尼克劳斯·德密提欧,也就是现任教皇的祖父,和美国政府合作密切,所以之后FBI一直挂住了这一条线,这倒让教皇回归美国的时候暴露了身份。”

我确实非常惊讶,“FBI就这么点资料?这能说明什么?”

蒂娜数着手指解释道,“能说明圣域是一个人员众多、资产庞大的组织,说明他们确实有很强的组织力量,可以在纳粹治下收集传送信息。但真也就这么多了。后来调查记者协会在帕那玛文件中里追查了很久,找到了二十三个控股公司可以确定连上圣域,总资产大约六百亿不到一点。”

“圣域不可能就这点资产,毕竟三千多年的积累。”

蒂娜点了点头,“还有差不多五百亿的资产疑似和圣域有联系。当然,这是个无底坑,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资本和人员被圣域控制。像教皇陛下的家族,他们和圣域之间没有任何合约上的关系;如果本人不承认,谁也想不到德密提欧名下的资产有一部分属于圣域。”她“哈”地笑了一声,添了一句道,“现在圣域曝光了,说不定管理者们反而敢赖账了。”

我来不及理会蒂娜的笑话,思索片刻后又问,“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只能确定圣域是一个拥有众多资产人员,曾经参加过二战帮助联军传递信息的宗教组织?这听上去似乎真不算什么。也就是圣域教皇是前参议员的弟弟,这倒更震撼一些。”

蒂娜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关于圣域,能确定的事情不多,但流言太多,都十分可怕。你当真什么流言都没听说过?”

“其实我也听说过一些,”我答道,“有些事情太扯了,我很清楚完全不可能;剩下的也感觉实在无法分辨真假,所以我选择一概不相信。”

“看来这一次的合作对你来说也会是一样的真相大白,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呢,”蒂娜笑了起来,“那你知不知道圣域打算坦白到什么地步,是不是无论什么问题都会据实回答,是否会公布更多名字,或者如果我们想看圣域的档案纪录?”

“这我不知道,你需要和教皇亲自讨论这些问题了;我们肯定得找一个时间把这些事情都谈妥,才能继续下去。”

蒂娜点了点头,“不错,我回头和制作组敲定了大致的节目方案便正式邀请教皇陛下商谈。但我今天约你倒不是为了私下摸圣域的底线,而是想和你聊聊,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

我又是一愣,“怎么样一个人?”

“艾俄洛斯在2011年‘死而复生’,和弟弟一起回到迈阿密,之后他们二人就没有离开过迈阿密。你既然一直是德密提欧参议员的助理,想来应该有不少和他们相处的机会?他是什么样一个人,我应该怎样和他打交道,和他相处有什么要注意的,什么样的小事情能讨好到他?”

我哑然失笑,“你竟打着这种主意!圣域之前我也只是每年见他一两次而已,圣诞聚会,或者其他什么点头打招呼的场合;其实我们真不熟,”但我仍然认真思考了很久,这才说道,“不过我的感觉是,他是个很平静,无甚所求的人。他和弟弟应该关系很好;那兄弟两虽然差了七岁,长得都快像双胞胎了。我倒是能相信他的弟弟也是圣域高层的流言。他对熟悉的人态度都很温柔,对家人尤其,甚至可以说有点护短。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些信息对你有些什么用;感觉他并不是能轻易讨好的人。”

蒂娜认真地记下这些信息,又问,“他的亲密朋友都有谁?”

“他在迈阿密警局的搭档,玛利亚·佩罗兹,是个年轻漂亮的拉美姑娘,雯给我看的她和艾俄洛斯的合照。还有就是城户纱织,一直被小报传成他的秘密女友,后来新闻发布会说是是圣域大祭司的那位,我见过她两次,”说了这两个人后我倒是有些不安,添道,“好吧,我只是见过这两人曾出现在艾俄洛斯身边,但要说他们究竟什么关系,又有多亲密,我还真不清楚。其他人我更是想不到了。”

“谢谢,不过这些信息好像确实没法用来讨好教皇陛下,”蒂娜叹了口气,“他还有些什么兴趣爱好?我和他说话怎样才不会冷场?他有没有什么禁忌?”

我又是愣了,长久地陷入沉默。这一切我都无法回答。哪怕是刚刚帮艾俄洛斯忙了四个月的法务,我仍然对他一无所知。之前他是雯的弟弟,而这四个月里他是拯救我也一样需要我拥护的英雄,无论哪个选项都不会要求我真正地去了解他。 

见我一直没开口,蒂娜便说,“好吧,这倒确实不能问你。希望圣域像英国王室和天主教廷那样,有专员处理礼仪禁忌这些问题。”

我的第一反应是告诉蒂娜,艾俄洛斯不是那样的人,大约也不想为圣域塑造天主教廷那样的形象(虽然这几年教廷似乎换了一副头脸)。但我随即意识到我并不知道这些话是否真切。我知道的太少了,少得让我几乎无法看清自己其实到底有多少疑问。

三天之后我又一次与蒂娜共进晚餐,这一回圣域的教皇与大祭司坐在我们对面。我没有想到城户纱织也会一同前来,倒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我之前见过她两次,但这一次也一样被她晃得心跳停了一拍。城户纱织不仅仅只是一个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女子,她身上更有一种神圣而宏伟的东西。我是一个壁橱里的无神论者,但城户纱织是一个可以让我短暂地理解对“神”的忠诚的存在。就连一向专注干练的蒂娜也似乎被近距离的圣域教皇和大祭司震撼,初会面的那二十分钟她居然只是点餐闲聊。

前菜上桌后蒂娜终于最好了准备切入正题。她换了一种和闲聊不同的严肃声线说道,“教皇陛下能主动寻求与PBS《前线》节目合作,我们真得感到非常荣幸。相信圣域找上我们也是因为对我们的节目有一定了解,信任我们的专业水准。在这里我必须先感谢圣域的信任。教皇陛下应该对节目模式已经有一定了解?我们最后整理出的故事追求尽量真实详尽,但并不一定完全符合圣域的期望。”见对方点头蒂娜添了一句,“还有,我们期望的自然不只是录影棚里的访谈,还希望能做一定的跟踪实地拍摄。”

艾俄洛斯又是点了点头,应道,“我看过一些《前线》节目。不过实地拍摄的话,我希望能尽量缩短时间,以免打扰迈阿密警察局和我的家人。”

蒂娜一愣之后说道,“陛下,我说的实地拍摄是指在圣域。”

艾俄洛斯一时不语,望了身旁的城户纱织一眼。

蒂娜又说,“圣域至今未公开教廷所在,这一年多引起许多揣测;探索者们蜂拥至希腊,对他们自己和当地社区环境都带来一定负面影响。我以为,如果圣域借用这次节目的机会公布教廷的位置,给大众一个探视圣域内部的机会,是不是会更好?”

艾俄洛斯仍然不说话,倒是城户纱织突然一笑,说,“其实这是一个好建议,陛下;既然已经选择坦白相对,那么让大家看一次圣域或许真能有些帮助。”

于是艾俄洛斯点头说道,“好。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格莱姆女士,圣域处于异次元空间中,这可能会比你想象的复杂一些;具体操作我们可以届时细谈。”

便是蒂娜也半天合不拢嘴,表情仿佛搁浅的鱼,“……等等?异次元空间?这是什么意思?”

“圣域其实隐藏在一个物理参数略有不同的口袋宇宙里,理论上来说并不在地球上。人员进出应该没有大问题,但是你们的摄影设备可能要多调试几次。当然,这些我们可以将来慢慢商谈。我想知道的是,对于这个访谈节目PBS还有些什么想法,有些什么想要讨论的话题,事先提出来我们思考一下可行度?”

但是蒂娜和我都被他如此随意的“口袋宇宙”吓得不轻,一时间混乱得无话可说。正好这个时候侍者端来了主菜。城户纱织善解人意地安慰我们道,“这家餐馆的海鲜做得非常不一般,我们先尝尝?”

半盘食物后蒂娜镇定了许多。她换了话题,说道,“关于这个节目,我们自然是希望能得到更多,更丰富,更深层次的信息。能到圣域实地拍摄是我们最大的期待,感谢陛下应允。还有就是,我们能不能浏览圣域的档案资料?”

“不行,”艾俄洛斯很平静地拒绝了这个要求,甚至没有解释。

蒂娜大约也知道这一条多半行不通,毕竟连天主教廷都未曾对外开放他们的档案。她明智地直接进入下一个话题,又问,“我们还希望能采访更多担任不同职位的圣域人士,然而到现在世人能确认的圣域人士只有陛下和祭司大人以及FBI卷宗中的二战时期管理者家族。陛下能不能提供一个更广泛的采访名单?”

“圣域永远不会公开成员名单,”艾俄洛斯说,“不过关于采访,我和纱织之前讨论过。你们可以采访任何已经曝光的管理者家族成员,只要他们愿意接受采访;我也可以给你们做个介绍,明确圣域与PBS合作的事实和态度。还有圣域的外围亲属人员,你们可以自行追查。我不会主动给你们指点方向,但一样不会加以阻挠;毕竟他们也不需要听命于圣域。至于圣域核心成员,你可以告诉我你们想要讨论一些什么话题,我亲自去找合适又愿意接受访谈的人选。”

“外围人员不需要听命于圣域?也就是说核心人员的一举一动都听命于圣域?”

蒂娜这句话说得很不客气,但艾俄洛斯也没有被刺激到,只是微微一笑,应道,“圣域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指挥系统,在某些时期确实接近于军事管理,但现在不过几条大的禁令而已。去年圣域曝光之后我们举行过几次全员议会,在一些问题上,尤其面对世俗媒体的问题上,已经有了一些共同的决定。”

“哦?我可以问问圣域内部的决策程序么?”

“当然可以,不过这难道不应该等到正式录节目的时候再问么?”

“那是,”蒂娜停顿片刻收拢了思绪,然后续道,“我们有很多想要讨论的话题,已经准备了一份很长的企划提纲,今晚就可以发给陛下。不过这里我也想简单地问一下:有没有什么圣域不愿意讨论的话题?”

艾俄洛斯沉吟片刻,然后说,“理论上来说没有,你们可以随意提问,能据实回答的问题我们自然会据实回答。我想留给你提任何问题的自由,但我不能承诺在所有问题上都会坦诚相对。”

这让蒂娜很是意外,“那有什么不能据实回答的问题?为什么不能据实回答?作为制作人,我自然不希望我们的节目上会出现谎言。”

这个时候城户纱织再次开口,“雅典娜女神不希望有信徒追随,所以圣域不会解答生死,宇宙,灵魂归属之类的问题。圣域毕竟拥有不一般的力量,如果给出答案,或许会让这些答案拥有不相应的分量。更何况,”这里城户极为温柔地望向艾俄洛斯,手搭在教皇的臂弯,说,“在这些事情上女神也未必给出过所有答案;圣域并没有基督使徒们的信心。”城户纱织看着艾俄洛斯的眼神十分奇怪,几乎像是带着一份歉意。她明明二十出头的年龄,但这一刻却显得无法想象得古老。 

蒂娜忍不住轻声说道,“圣域固然是好心,但这多半并没有什么用处。”

希腊多神教复兴本来只是一个非常偏僻冷门的运动,不过是一群历史考古学家,哲学家,和古典学者的兴趣爱好,多半还带着不少对基督教组织的不满。这一切在过去的一年间发生了爆炸性的变化。去年里近千万民众涌向本来就是热门景点的雅典卫城,其他许多神庙遗址,甚至奥林匹斯山,皆是人满为患,倒是给多年死气沉沉的希腊经济打了一剂强心针。还有全世界的无数人物用各种方式呼吁圣域出面引领信徒,主持宗教活动。《前线》在大半年前就做过一期节目,关于圣域曝光后在全世界范围内疯狂增长的古典多神教信徒,所以蒂娜对这件事尤多感触。

城户纱织低声说,“正因为如此,圣域才不能给出太多答案。让人们跟随能给予他们平静满足的神吧!但圣域并没有什么能引领他们的东西。”

艾俄洛斯却突然弯了弯嘴角,低头对城户说,“我还以为你会说,让人们跟随自己的求知欲与探索,或者什么类似的。”

城户纱织莞尔,却没有直接回应他,对蒂娜说道,“所以,格莱姆女士,圣域只是希望能解释清楚自身存在,解开大家的疑惑与恐惧,向世界证明圣域中人仍然是合格的人类社会成员,也希望进一步开诚公布可以让我们尽己所能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但圣域并不能拯救世人的灵魂,也不打算指引什么心灵归属的方向,所以并不想讨论我方才提到的那几项。”

“也就是说,”蒂娜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圣域知道宇宙的起源,也知道人死后灵魂的归属,但并不愿意分享这些秘密,是这个意思?”

“宇宙的起源?难道不是上帝说要有光么?”

艾俄洛斯横了城户一眼,于是她就抱住了艾俄洛斯的手臂,像一个真正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那样轻笑了起来,声音铃铛般好听。她续道,“对不起,这是我不好,不应该开这个玩笑的。我不是针对基督教,抱歉。我想说的是,关于这些问题许多人都觉得自己拥有确凿的答案,不是么?圣域的神没有给过圣域所有的答案,圣域内部或许也看法不一,所以还是不传播得好。”

蒂娜缓缓地点了点头。她问我们大家,“不如看看甜点菜单?”

我知道,她需要甜点上桌的这个过程来消化这番谈论。

晚饭差不多结束的时候艾俄洛斯说,“我很期待你的企划提纲;我看过之后也会去询问圣域内部,帮你物色采访对象。细节我们可以慢慢商议;在那之前,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大问题?”

“啊,倒是还有一个疑问,”蒂娜迟疑了片刻,“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其实这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我想知道圣域的最终决策者究竟是哪一位?我们一直以为教皇陛下是圣域之首。”

“你这话说的,仿佛我们是一个绝对君主制,”城户纱织俏皮地眨了眨眼,“难道常态不是董事会投票之类的?”

蒂娜难得现出窘迫神色。她微微呼了一口气,然后说道,“非常抱歉,教皇陛下,祭司殿下,我不应该直接假定的。这个问题显然应该留到节目中慢慢讨论,其实我只是想知道圣域的大致决策程序。”蒂娜开了个玩笑缓解,“这也方便我将游说火力集中在最重要的那位决策者身上——请原谅我的私心。”

艾俄洛斯没有笑,肃然应道,“教皇统领圣域,但教皇既不是神,也不是圣域的主人;圣域只属于雅典娜。任何人都可以提出异议,但没有人能窃取圣域。”

城户又一次将手搭在艾俄洛斯的臂弯,仿佛要安抚他一般,接着他的话续道,“而我作为能接受传达女神意志的大祭司,传达的是圣域的最高意志;在某些事情上我的确是圣域的最终决策者。不过你的游说火力可能用不上了,蒂娜,最近的许多事情在圣域都是由核心成员共同决定的,董事会投票什么的可不只是玩笑。”

这一顿晚餐散了之后我又陪同蒂娜去喝了几杯酒,少不了听她心不在焉地取笑我是私心最严重的法律顾问。蒂娜显得心事重重,喝的也比平时多。我固然很好奇,也满腹疑惑,但我知道我不该继续和她讨论圣域的事情,无论是为了我的职业操守还是为了她的心情,于是我只好陪她喝酒。在第三杯的时候蒂娜翻出笔记本电脑开始疯狂打字,甚至没在意我就坐在边上。初始我没来得及回避,就看她打了一行又一行语法拼写里全是醉意的计划:需要追查的事件、人物,可能存在的泄密点……

意识到她在做什么之后我尴尬地咳了一声,忙换了个角度让自己看不到她的屏幕,然后接着喝我的闷酒。

“其实吧,我倒是挺想让你看,然后陪我一起想策略的,”蒂娜说,“而且我觉得你就是从头到尾帮着我教皇陛下也不会介意。” 

我摇了摇头,“圣域不在意,我也不能丝毫不顾职业准则。”

蒂娜笑了一声,又是疯狂打了一页多这才停下来。她转身目光炯炯地望着我,问,“那你愿意接受采访么?上次空难的事你没有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邀约,对那四个月的法务工作也一直守口如瓶。愿不愿意讲讲你的经历和看法?”我一时不答话,她又是添道,“就算不能,我也希望你能私下告诉我不愿意接受采访的原因;这对我将来去搜寻采访对象会有帮助。”

“我可以接受采访,”我说。

蒂娜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不可置信地看了我很久,半晌问了一句,“真得?”

“真得,”我说,“之前不接受采访是因为我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拥有的答案太少,少到我拼凑不起来想法,甚至想不到还有些什么疑问。但现在大约只有把许多人的一丁点答案拼凑起来,这才能看到圣域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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