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露浓 —

【圣斗士】以父之名(8)

终于开战啦!话说我很担心这个故事写着写着没法收场了2333,不过管它呢,写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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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雨已经下了整整三天。

全世界都在疯狂地降雨,临海地带化作一片汪洋,死伤无数,上千万人无家可归。新闻里都在探讨是不是全球温室效应终于走到了最坏的可能性,带来无法逆转的灾难性气候变化。纱织的家在地势颇高的丘陵地带,倒是不用担心海岸线,但这个小城市的下水系统也无法容纳瓢泼不停的雨势,水已经淹没了房前的草坪。纱织站在橄榄树前,污浊的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膝盖,让裙摆漂在水面,她也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本来她已经跟着母亲去了地势更高的外婆家避难,但她怎么能躲着?她在外婆家布置了一个沉睡结界,留了一张字条,然后匆匆赶回她自己的世界。无论是白色的小屋还是撑起一片天空的橄榄树都在渐渐没入洪水之中。这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她的父亲。

她知道海王波塞冬已经苏醒,知道海底神殿在哪里,知道要如何前往——就算她一时想不起的事情艾俄洛斯也已经一一给她解说明白。她很清楚这是自己的责任,是她自己亲手选定的使命,哪怕要独自前往也在所不惜,可是到了这一步,或许已经迟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牢牢握住金色的剑柄,用力地向外拉。不行,还是不行。她仍然没有足够的力量取回自己的权杖,也没有办法复活艾俄洛斯。两天前她便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呼唤艾奥里亚,可是黄金狮子一直没有出现。她只怕必须要独自去打这一场恶战了。

如果她早一点采取行动,早一点告诉艾奥里亚真相,早一点试图夺回圣域和她的战士们,或许今天这一战也不至于如此绝望。

“原来软弱的代价如此高昂,”纱织对着橄榄树轻声说道,却没有走进树后的世界里,“无论如何,请你原谅我,父亲。”

十三岁的女孩闭上眼睛,正准备瞬移离开,却突然听见一个优美却渗透着阴森死气的笛声响起,由远而近,威压十足,顿时将她困在原地。她惊骇地转过身去,就看见一身金色鳞衣的金发青年站在她身前,平静带一份蔑视地望向她。

“波塞冬麾下海妖苏兰特,”青年一甩手中长笛,恭敬而倨傲地微微欠身行礼,“参见雅典娜女神。这里还真是意料不到,若没有陛下指路,哪里能想到堂堂智慧女神竟然住在这种平平无奇的地方?请跟我走一趟吧;陛下想见见您。”

这样也好。纱织抬起下巴,说,“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也正准备去见他。”

苏兰特伸出手来,但没等纱织把手交给他,突然金光一闪,只见一个硕大的金色身影拦在他们二人中间。那人比绝大多数篮球明星还要高大,宽阔壮硕仿佛一座行走的城堡,一身金光闪耀的盔甲瞬间就将灰蒙蒙的天地点亮了。

“居然在这种地方找到你了,”堡垒战士哼了一声道,“海界的人这么没出息,灭世过程中还要来难为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苏兰特微微一愣,随即却轻蔑地一笑,说,“圣域就派了你一个人前来?你又能做些什么?”

“我金牛座阿鲁迪巴能堂堂正正地击败你!”金色的战士微微侧过头来,对纱织说道,“你赶快进屋去,躲好了。”

纱织一咬牙,撒腿就向屋里跑去。苏兰特脸色一沉,举起手中金色的长笛凑到唇边开始吹奏。没响几个音,阿鲁迪巴暴喝一声,双掌推出,排山倒海的拳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住苏兰特,将他直扔到街对面房子的墙里。

“啧,”苏兰特站起身来,缓缓擦去额头一丝血迹,说道,“不愧是黄金野牛,若是那一招落实了我定然凶多吉少。只可惜,你来的路上还是听了我几声笛音,不是么?听了我笛声的人必死无疑。”

这一次再没有什么打断笛声,就只听见音乐一波又一波卷过,仿佛冰冷的海潮。阿鲁迪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整个人都被冻住了,只有愤怒的眼神能让人看出来他正在全力对抗着什么。然而苏兰特也不轻松。为什么他奏了那么久的魔音,金牛座还站在那里?之前他从未遇上过三个乐句无法解决的战斗。阿鲁迪巴一点一点抬起手来,最后猛地发力,竟然直击自己的头部;他的金色头盔哐地一下飞了出去,然后便只见鲜血从他的耳中流出。

“你……”苏兰特一顿,然后却又是冷笑,“就算你自伤双耳也没有用,我的笛声可不仅仅是声波武器。”

他再次将长笛凑到唇边,海妖的魔音又一次一波一波涌出。阿鲁迪巴能感受到那笛音的束缚,哪怕听不见也能感受到魔力正一点一点蚕食他的生命,他依然很难挪动一分一毫。但是听不见就足够了,而苏兰特在这一刻无疑是轻敌自大的。他正准备反击,突然就只见之前逃开的小女孩从屋里冲了出来。他胸中一紧,无法抑制的担忧扰乱了注意力,反击之势瞬懈,他只好咬紧牙冠重新聚力。女孩的手中也握着一支长笛,平平无奇的银色,只是寻常乐器罢了。她站在台阶上,傲然望着苏兰特,开口说了些什么。

阿鲁迪巴听不见,但纱织说的是,“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居然还在我的面前吹笛?”

小女孩将长笛凑到唇边的那一刻阿鲁迪巴感到身周的压力顿时少了大半。周围越来越亮,仿佛一轮旭日冉冉升起,神力像阳光一般喷薄倾泻。然后阿鲁迪巴再次听见了声音。明明只是一支长笛的乐声,却仿佛千万个声音在合唱。挣脱束缚的阿鲁迪巴一声怒喝,巨型号角轰鸣而出,而苏兰特则是像个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倒在远处一动不动。

阿鲁迪巴转过头去望向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只觉得胸中的惊讶正一点点转为骇然。这女孩怎么回事?她怎么可能拥有那种小宇宙?难道她是……那怎么可能!

“你耳朵没事吧?能听见吗?”女孩也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看上去仿佛真只是一个孩子。

“无妨,”阿鲁迪巴伸手触碰耳朵,低声道,“是你治好了我。”

少女没有答话,只是匆匆说道,“圣域意识到了如今这雨是波塞冬和海界在搞鬼对不对?你们准备怎么应对?”

阿鲁迪巴隐隐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随便回答对这些问题,但面前的小女孩问了,他却是无比自然地应道,“教皇派遣数位黄金圣斗士追查海将军;我一直在找这个苏兰特。”

“追查海将军?你们是有多闲!”女孩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即又是蹙眉,“算了,他不可能知道海底神殿的位置,真是可恶。你知不知道艾奥里亚在哪里?这两天我一直试图找到他,可他就是不理我。”

“我们也是为了追查神殿位置才追击这些海将军的;艾奥里亚也被派遣追查海界,多半在处理任务。”

“你能叫他过来么?还有你能不能再叫些人来帮忙?大雨还在下,每一分钟都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命丧洪水。我知道海底神殿的位置,我带你们去找波塞冬!”

阿鲁迪巴愣了片刻,浓眉拧成一团,半晌问道,“你到底是谁?”

纱织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山一般的战士,肃然道,“我是你应该追随的那个人。但现在那些都无所谓,唯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随我去波塞冬的海底神殿?”

阿鲁迪巴 沉思片刻,说,“请您先随我回圣域,告知教皇大人事情经过。圣域自然会派出圣斗士前往海底……”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而不在圣域么?我不能去见那个教皇,至少现在决计不能。已经洪水滔天了,眼下我并没有功夫去拆穿那个伪装者。”

“你说什么?!”

阿鲁迪巴满脸不愿相信的神情,又多了一分警惕和敌意。纱织失望地险些落下泪来。她逼着自己忍住了泪水,再次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你记着我说的话。庐山有一处瀑布可以连接波塞冬的神殿,是我专门留下的捷径,你可以去问镇守庐山的前代天秤座圣斗士童虎,他知道入口的位置。那条路径是空间扭曲而成,容易迷路,这个指南针你拿着,可以帮你指明方向。等你们到了海底神殿,关键就是那几个柱子;只要你们能将柱子一一破坏,就能抑制波塞冬的力量。还有,还有你一定要帮我给艾奥里亚传句话——他答应过无论什么事都会帮助我的,现在我需要他兑现承诺!”

阿鲁迪巴越听越疑惑,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认识艾奥里亚的?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跟他说?”

“他是我……”纱织一咬牙,掏出从不离身的怀表塞给了面前的圣斗士,说道,“你把这个给他,告诉他我需要他来帮忙!”

小女孩退后了几步,再次审视了半晌面前山一般的战士。原来这就是黄金圣斗士,雅典娜女神的追随者,守护在人类世界第一线的战士们。固然艾俄洛斯和艾奥里亚也都是黄金圣斗士,但他们并没有在纱织面前披挂过黄金圣衣,更是亲人长辈,于是纱织从来没有用统帅审视士兵的目光端详过他们。但面对着眼前金光闪闪的陌生人,纱织终于领会到了一种更坚定也更复杂的心理。

“金牛座的阿鲁迪巴,”女孩沉声说道,“你是誓约守护大地的战士。你不是为了某个神或者某个人而战斗,更不是为了命令和戒律而战斗,而是为了保护文明与生命。记住我说的话,我会在海底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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