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露浓 —

【穿越射雕】幕后的穿越者(10)

天子打发走了周伯通,本是想让黄蓉与这从未见过的亲人好生叙叙,但也没有多久黄蓉便遁入了御膳房。她与父亲相依为命了一辈子,如今她突然发现自己竟是有家有族之人,一时之间当真不知所措;至于这家族竟是写成《九阴真经》的一代宗师黄裳后人那却又是另一种不知所措了。而这位堂叔明明生得与父亲颇为相似,品性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不但对江湖诸事一无所知,开口也只会问她家里有些什么人,又读过些什么书。待到叔父委婉询问她如何与天子相识、得入禁宫,她顿时知道谈不下去了;若真把事实一五一十说出口,也不知道会不会吓死这位叔叔。她给天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唱一和地扯了个拙劣借口,然后黄蓉便溜去烧菜了。还是给叔父做些活血养气的吃食罢——她似乎也只有这一个靠谱的尽孝方法。

看天子与黄蓉演双簧的时候黄勤便显得神色压抑,如今见黄蓉轻车熟路地往御膳房飞奔而去,熟络得和宫人们无二,黄勤轻叹一声,竟现出痛苦神色。

“闻道怎么了?”天子关切地问了一声。相遇以来不过个把时辰,但大宋官家已经靠着自来熟和厚脸皮将称呼从“黄参军”换成了“闻道”。

黄勤犹豫许久,但终究一咬牙,施了一记大礼,低声问道,“陛下,臣斗胆,敢问臣那个侄女儿与陛下究竟如何相识,她是为何入宫?”

“哈,她可是陪她师父进宫来偷吃御膳的,只不过运气不好撞上另外一拨江湖强人入宫偷窃,结果她的小情人就为朕挡枪了。朕是有心报恩,她倒只是没办法,不得不投靠朕,至少等到她的小情人养好伤。”

这一席半真半假半严肃半逗趣的胡话直让黄勤脸色发青。他疾问道,“竟有人入宫行窃?蓉儿竟也是私闯禁宫来偷东西的?”

天子特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说,“不然呢?你对这些侠以武乱禁的江湖强人有什么误解?蓉儿她爹,她师父,她小情人,还有方才那个和你对掌的老疯子,和她亲近的这几人俨然大半个武林第一梯队,她自然天不怕地不怕。她现在肯叫我一声‘官家’而不是‘狗皇帝’或者‘皇帝小儿’,已经很给我面子,我也心满意足啦!不过说起来,闻道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嘛,能让周伯通这么服气;虽然你大概并不清楚自己的武功多么登峰造极。”

黄勤忙跪倒在地,连连称罪,天子只好一脸郁闷地把他拉了起来,又说,“你到底从哪句话听出来我要追究蓉儿了?蓉儿一行人这几日留在宫中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怪罪他们?”但看黄勤的脸色毫无缓和天子忙道,“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蓉儿心有所属,君子自当成人之美。我看中的本来就是她身周的武林第一梯队,尤其她那个潜力无限的小情人。”

黄勤苦笑着点头称是。他从未涉足江湖,如今听天子说起这些江湖人士的所作所为,心下只觉匪夷所思;偏偏这些无法无天之徒正是他离散多年的亲人,又不能多加评论苛责。天子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说,“朕看你今天也没心思讨论别的事情了。那这样,你先出宫吧;家里的事要怎么处理,要写信还是要托人你都先忙着,只是别急离京。明日你再来,朕还有些事情想要向你请教讨论。也别来得太早,千万别撞上常起居的人。”

黄勤应了,便告辞离去。他没走几步天子突然又唤住了他,问,“闻道,之前你提到家中有一女,长得和蓉儿很像。不知道令嫒今年多大了,说亲了没有?”

黄勤暗叹了一口气,低声应道,“回陛下,小女年十七,有几家人登门求亲,但还未定下亲事。”

“朕倒是有点想做个媒,先问问你的意思,”天子笑容可掬地说,“有一青年才俊,家世、本领、人品、样貌都是一等一得好。他从小投身军中忙于保家卫国,虽育有一子但至今未娶妻室,今年正值而立。这人给闻道做女婿你会不会嫌他年纪大了些?”

黄勤沉吟片刻,便道,“而立之年倒算不上年龄太大,若是正直有才之辈,亦为小女良配。”

“好!”天子显得特别高兴,大约就算听到黄勤语音中的勉强却也只当没听见,“那朕也去探探那人的意思。你给朕一个月的时间,嗯,两个月吧,总之这两个月你别急着嫁女儿,朕有心给你找个好女婿。”

黄蓉备下了三人份的桂圆红枣燕窝羹,没想到叔父这便出宫了,不免闷闷不乐。虽然和叔父相处似乎也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事情,但叔父这便走了,她却又是惆怅。她留了大半罐燕窝羹用冰水镇了,准备第二天给靖哥哥和陈指挥使吃,只端了一碗给洪七公。周伯通早就前言不搭后语地将整个故事转告洪七公和郭靖,于是如今洪七公见黄蓉伤感自是心下有数,也是叹息。他对黄蓉说,“这事你要好好斟酌一番,告诉你爹的时候尽量委婉。谁知道竟有这样的事,他得多郁闷!”

“那不是么?”周伯通哈哈笑着,“我当年还跟郭兄弟说,这姓黄的人多了,黄老邪跟《九阴真经》的黄裳可没任何关系。谁知道最后竟真有关系还是天大的关系,他为《九阴真经》花的那些心思可不是冤枉?”

洪七公却摇头叹道,“岂止《九阴真经》?而是他颇多钦佩但数次探访都未曾得见的人竟是他亲叔叔,这才要他的命!黄裳之孙黄瑾的事情当年我们也有所耳闻,想出以华山论剑定《真经》去向的办法,也有一层为了保护黄家的意思。黄老邪去探过黄府,还顺过人家的著作手稿,只是未曾见到黄瑾本人。若那时就见到了,哪里还会有之后这许多事情?而如今却是欲见而不得了。”

周伯通显然没听过这个故事,忙不迭声地追问,而黄蓉更是白着一张小脸望向洪七公,只等他说下去。洪七公便道,“明教最后一次大肆寻仇之后,江湖中人只道黄裳尽失家人,但其实他带着活下来的小孙子回了老家。黄裳本是四川隆庆府人,只不过他当了许多年的福州知州,几十年不在朝中就在福建路,于是江湖上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是福建人,他回四川后江湖上便没了他的消息。二十多年前《九阴真经》掀起好大的风浪,但那时候黄裳的孙子黄瑾已是个大官,远在庙堂之上,更从未涉足江湖,自然不是寻常江湖武夫能认识的。丐帮的路子广,所以我倒是探到了黄裳还有个孙子,貌似王重阳和黄老邪也都打听到了,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渠道。有那么些时日我还打过黄瑾的主意,想着是不是去他家翻翻,看能否找到《九阴真经》。只是后来打听到这个黄瑾是个难得的爱民如子的好官,对江湖人事也一无所知,我就弃了这点心思,甚至有两次还帮他打发了一些不知道哪里听到他身份来找麻烦的江湖人物。黄老邪也是去了好几次黄府。他告诉我说,第一次去没找到《九阴真经》,但看到黄瑾正在编绘的什么天文地理图,就顺了人家的草稿,还说那几张图的价值丝毫不输《九阴真经》。听他那口气对黄瑾无疑很佩服,之后几次刺探黄府他甚至不找《九阴真经》了,只顺走人家的著作手稿。后来王重阳找到我与黄老邪二人谈华山论剑,就说想借这个机会平息江湖纷争,同时也好大肆宣扬《九阴真经》独此一份,免得叫人为难黄家后人,我们自然也觉得好,还能不伤和气地争一争《九阴真经》。老毒物和段皇爷不是中原人士,倒从未听说过黄裳后人这一茬,不然老毒物可不好应付。其实本来江湖中也没几个人知道黄裳还有个孙子在朝中身居高位,华山论剑再这么一闹,更不会有人再想到黄裳后人了。只是黄老邪探了几次黄府,明明是冲着黄瑾去的却总未见上一面,所谓天意弄人,莫过于此。”

黄蓉想到那应该是祖父祖母过世不久的时候,而孑然一身举目无亲的父亲明明有个亲生叔叔却总是错过,只觉眼眶酸涩,几欲落泪。洪七公便拍着她的手安慰道,“乖蓉儿,你也别伤心了。好歹如今找到了家人,聊胜于无。说起来老叫花的贪吃可又立功啦……”

但话说到这里洪七公的声音猛地顿住了。洪七公在想,就算台州到临安并不太远,好歹也要两三天才能来回;天子莫名其妙地将一个地方小官召唤入京私下会面,恰好就被他们撞上了?这一定是巧合,却实在太可怕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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